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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受政策影响,我们正在囤积水果味的豆荚。” 2022年3月20日,时代周刊记者在调查电子烟乱象时,河北某市一位名叫李然的初中生谈到,原来,他从2017年就开始做起了电子烟小生意。去年,他通过微商支付99元成为校园代理商,还可以获得柚子二代烟支一根。
“在微商拿货比学校周围的商店便宜很多。我周围的一些学生也来找我拿货,如果他们给我99元,就可以成为我的线下代理商。” 李然说道。
李然提到的政策是国家烟草专卖局近期发布的《电子烟管理办法》(以下简称《办法》),其中明确规定“销售除口味以外的电子烟”。禁止烟草口味”和“向未成年人销售电子烟产品”。
不过,时代周报记者在调查中发现,仍有部分电子烟微商渗透进校园。 与此同时,一些线下商店为未成年人设置的电子烟购买门槛几乎形同虚设。
微商做得很好,校园却中毒了。 在政策持续高压下,电子烟微商如何“顶风作案”,非法经营链条又如何构建?
1.悄然流入校园
“我的顾客主要是中学生。” 辽宁某市18岁的高二学生张超向时代周报记者介绍,“如果有人付给我66.66元,我就可以成为我的下线,市场上更便宜” 10-20元。”
他说,以电子烟行业某知名品牌的烟弹为例,目前市场价格为99元/盒,成为他的代理商后,价格仅为70元/盒。
时代周报记者发现,未成年学生被培养成电子烟代理商,已成为行业乱象。 在李然看来,不少学生购买电子烟,学校老师的管理存在“盲点”。
“住住宿的学生买的东西很多,不容易被发现。” 李然告诉时代周报记者。
“很多学生找我做电子烟代理商。” 深圳高中刚毕业的微商张群向时代周报记者透露,“学习期间,我们班有50人,吸电子烟的有10人左右,都是男生。还有女生。。我们中学对学生很严格,我之前因为抽烟被老师抓到,当时我被停课回家反思两周,还受到了重大处分。 ”
北京西城一所重点高中的一名高中生告诉时代周报记者,他的一名同学因吸电子烟而受到学校的处罚。 由于临近毕业,处罚可能没有机会撤销,会记入档案。 ,终生追随。
北京市丰台区高中生魏勇告诉记者,学校对学生吸烟管理非常严格。 一旦发现,将通知家长并给予警告。 不过,抽电子烟就方便多了。 很多学生把电子烟装在袖口里,随时可以抽。
魏勇还透露,他班上几乎有3-4人吸电子烟,有的学生甚至在朋友圈出售电子烟。 在他看来,电子烟的主要优点是味道特殊,而且体积小,不易被老师发现。
这样的“市场前景”甚至让一些学生将电子烟代理视为“校园兼职”。
林婉之从14岁左右就开始在校园里做电子烟代理商,但她一直对学业漠不关心,所以干脆辍学,专职做起了电子烟销售生意。 如今,17岁的她告诉记者,“我的目标客户主要是学生,最多一天能挣五六百块。”
一位电子烟品牌合伙人向时代周报记者分析称,电子烟行业早期的发展是在“戒烟”的噱头下推动的,所以学生在选择电子烟产品时,除了要酷,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心里没有传统。 香烟很危险。
2020年5月,中国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发布的《2019年中国中学生烟草调查结果》显示,初中生卷烟使用率明显下降,电子烟使用率上升显著地。 职业学校控烟形势不容乐观。 2019年,69.9%的初中生听说过电子烟,2.7%的初中生使用过电子烟; 与2014年相比,分别增长24.9个百分点和1.5个百分点。
不难发现,电子烟低龄化趋势正在逐渐显现,另一组数据可以佐证。 2021年10月,复旦大学健康传播研究院发布的《电子烟营销及其对青少年健康影响研究报告》显示,接受调查的青少年中,近一半的人在不同年龄段开始吸电子烟。 13岁和15岁,过去30天内吸过电子烟的青少年最常使用的口味是水果味。
除了同学之间倒卖外,未成年学生在实体店购买电子烟也不是什么难事。
近日,时代周报记者走访了北京市通州区的几家品牌电子烟专卖店。 尽管店门口挂有“禁止向未成年人出售”的禁止牌,但部分店家并不会按照监管部门的要求仔细核实顾客身份证。 信息。
对于如何验证是否未成年人,一家电子烟品牌店的销售人员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对于一些看上去比较成熟的顾客,我们根本无法判断他们是否是未成年人,但我们绝对不会将它们卖给穿着校服的学生。 ”。
事实上,监管部门对于电子烟行业乱象早已关注。
2019年10月,国家市场监督管理总局、国家烟草专卖局联合发布《关于进一步保护未成年人电子烟危害的通知》(以下简称《通知》),再次强调我国各类市场主体不得向未成年人出售电子烟。
国家烟草专卖局指出,不少电子烟企业把年轻人作为网络营销的重点,将电子烟宣传为“年轻”、“时尚”、“潮流”的代表,并用“帮助戒烟”来宣传电子烟。吸烟”和“健康无害”等说法与客观事实相悖。 宣传误导消费者,导致未成年人主要通过网络认识、购买、开始吸食电子烟。
对于年龄验证机制,某知名电子烟品牌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在现有渠道模式下,其品牌在线下门店打造了双年龄验证系统。 防止未成年人购买、使用电子烟产品。
2、微商价格低于品牌
时代周报记者在调查中发现如何寻找微商客户,学生代理的上层代理基本都是微商。 这些微商不会验证顾客或线下代理商的身份,并且会给代理商更低的价格。
近日,《时代周报》记者以电子烟代理商为由,联系了上述高中生张超的上层代理商。 这位经纪人的身份是一名微商。
他告诉记者,“如果购买量大,价格可以谈,烟弹的市场价是99元/盒,如果购买100盒以上,可以给65元/盒。其他品牌的价格电子烟的价格是可以商量的。” 为了降低,我们会给代理商留下足够的利润空间。”
记者还联系了山东一家微店的店主。 他知道记者想“入局”后,表现出了“足够的诚意”。
该微商告诉时代周报记者,缴纳3元代理费即可成为他的经纪人。 他还向记者展示了1月份20余种产品的报价清单。 “只要资源好,一天赚800-1000元不成问题,做我的经纪人,让你赚够差价。”
山东微店老板提供的报价单
以某品牌烟杆为例,目前市场价格为268/根。 上述代理商提供的价格远低于市场价,差价约100元,但记者无法辨别真伪。
对此,一位电子烟品牌内部人士告诉时代周报记者,微尚销售的产品大部分是假冒伪劣产品,来自“三无”小作坊,产品安全令人担忧。
事实上,生产电子烟的门槛并不高。 电子烟品牌VKUP创始人楼辉告诉记者,整个电子烟行业是一个分工明确的产业链,包括电池厂、烟油厂、芯片厂、生产烟杆、尼古丁的五金厂等。工厂和口味。 香料工厂等等。 因此,这些原材料很容易购买,很多小厂家可以利用这些原材料轻松模仿电子烟。 这些仿冒品很难通过正规渠道流入市场,自然会流入微商渠道。
如今,小微企业仍处于监管之外的边缘地位。 与线下店相比,做微商不仅避免了线下店的各种成本,而且不需要办理相关资质手续。 巨大的利润空间驱使他们铤而走险。
除了微商群之外,正规的线下品牌店也纷纷开通了自己的微商业务。 顾客在店内购买产品后,店主会主动添加顾客的微信账号,并采用“微信朋友圈促销+闪送”的方式进行销售。
从销售价格来看,微商出售的烟弹、烟弹价格极其混乱,各个微商给出的“代购价”几乎不同; 但相同的是价格远低于市场价,这直接导致很多消费者不选择从线下门店下单,严重扰乱了市场秩序,打破了品牌厂商定义的代理网络结构。
在电子烟品牌博德相关人士看来,微商模式下,购买者的身份和年龄难以识别,因此产品流向未成年人的风险较高。 同时,也扰乱了市场秩序。 随着新规的进一步实施,电子烟行业将告别野蛮生长,进入规范、健康、有序的竞争阶段。
3.微商隐藏在网络平台上
微商已成为政策监管和品牌管控之外的灰色地带。
虽然2019年网上销售电子烟的禁令已经出台,但电子烟企业对渠道的掌控力不足,甚至不少微商明目张胆地在二手闲置转售平台和电商网上销售电子烟。打着常规商家名义的平台,同时还有更多的微商利用短视频平台吸引流量带货。
为了获得更多的销售渠道,微商在吸引新客户的过程中会转向上述各种线上平台,然后将用户从这些平台引流到QQ、微信等社交平台,然后通过社交平台完成交易或开发机构。
2019年上述通知提出,督促电子烟生产、销售企业或个人及时关闭电子烟互联网销售网站或客户端,电商平台及时关闭电子烟门店,并移除电子烟产品及时下架,电子烟生产销售企业或个人撤回通过互联网发布的电子烟广告。
一位电子烟品牌人士告诉记者,自公告发布以来如何寻找微商客户,该品牌坚决执行国家监管政策,禁止旗下代理商通过任何形式的网络销售电子烟。
但这样的规定对于微商群体来说却毫无用处,他们会用谐音词来掩盖“犯罪”。
时代周报记者在某二手闲置转售平台上通过关键词搜索,会出现大量打着“新闲置”旗号的电子烟卖家。 进入聊天页面后,商户会主动在对话框中留下微信。 随后,记者通过微信联系商家,商家表示,“大批量的商品无法通过平台下单,我们可以通过视频验货的方式从微信交易下单,如果买的是单品,可以下单”直接通过平台。”
同样的问题在顶级正规电商交易平台上也存在。
《时代周报》记者也尝试搜索关键词,这些平台上都能出现电子烟卖家的身影。 一位电商平台商家联系了记者,协商好交易细节后,商家向记者发送了电商平台的购买链接,可以直接通过平台下单。
除了上述闲置转售平台和电商平台外,短视频平台也成为一些微商吸引客户的阵地。
在知名短视频平台查看该电子烟视频的评论区,会出现“诚信经营”、“礼貌蹲点”、“备货”、“生意兴隆”、“正品保证”等评论。
《时代周报》记者试图通过私信联系到评论区有上述言论的网友。 互相添加微信后,记者发现这些用户的朋友圈里充斥着各种品牌电子烟的促销信息,而这些用户的身份基本都是有电子烟商家,有中学生。这些商人的学生。
不难看出,无论是网络交易平台还是短视频平台,都隐藏着大量的电子烟微商。 如何监管这些微商是当务之急。
4、新规实施在即,微商梦想或破灭
距离电子烟新规正式实施还不到一个月。 实施后会对整个电子烟行业产生什么影响?
根据《办法》第八条青鸾传媒推广,电子烟市场将实行严格的许可销售制度。 涉及产品生产、贴牌生产、品牌持有的企业,必须经国务院烟草专卖行政主管部门审查批准,取得烟草专卖生产企业许可证,并经市场监督管理部门批准登记。
新规实施后,意味着电子烟已纳入烟草体系。 “调味烟弹禁售”成为市场关注的焦点。 《办法》明确规定,自5月1日起,禁止销售烟用香精以外的调味电子烟和可添加雾化器的电子烟。
电子烟在中国诞生之初,就被贴上“辅助戒烟产品”的标签,各种水果口味的“诱惑”逐渐在年轻人中流行起来。 艾媒咨询《2021-2022年全球电子烟行业发展趋势》报告显示,60.9%的中国消费者更喜欢水果味、食品味浓郁的电子烟,68.5%的中国消费者更喜欢电子烟口味为果味,而18-25岁的年轻人更容易接受果味、甜品等新口味。
一旦只剩下烟草口味的电子烟,势必削弱其对年轻人的吸引力。
楼辉认为,禁止销售调味电子烟是一项划时代的政策。 未成年人对电子烟的好奇心将大大减弱,电子烟的主要消费者也将发生变化。 此外,中国电子烟市场也将流失很多电子烟消费者。
值得注意的是,《办法》第二十三条规定,禁止利用自动售货机等自助销售方式销售或者变相销售电子烟产品。 任何个人、法人或者其他组织不得通过本办法规定的电子烟交易管理平台以外的信息网络销售电子烟产品、雾化器和电子烟尼古丁。
第二十四条明确规定,电子烟产品、雾化物质、电子烟用尼古丁的运输应当接受烟草专卖行政主管部门的监管。 电子烟产品、电子烟、电子烟尼古丁等的寄递、运输实行限量管理,不得超过国务院有关主管部门规定的限量。
楼辉表示,新规对电子烟的流通和零售渠道进行了控制。 新规出台前,电子烟产品可以随意通过物流运输。 杜绝电子烟线上交易的运输渠道,交易只能返回线下门店。 从事电子烟的微商未来将很难生存。
经济学家宋庆辉表示,电子烟行业的乱象不仅仅是部分企业的问题,而是一个社会问题,需要产业链上的所有责任主体承担相应的责任。 随着法律法规的逐步颁布和完善,电子烟市场规范和市场标准将逐步制定,行业自律也将逐步形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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